她把参汤放在桌上,往里处走去,瞧见林有鹿在擦剑,温言脸皮都开始发麻,离他有距离站定,“这么晚,你还不睡。”林有鹿回过头,皱眉,“你怎么在这里。”说着,手里拿剑站起来朝她走去。温言立马后退,“你娘让我来送参汤,已经送到我走了。”剑咻得插在温言脚下,她不敢动,“林少侠,林哥哥,有话好好说,不喜欢我马上走。”卧房内,是沉默。温言受不了这种气氛,她朝他走去,“其实,景国攻打燕国之前,对你们有好好研究过。”温言脚勾过一把凳子,拉林有鹿坐下,她坐在他对面,“说句你不爱听的话,燕国,迟早有这么一仗,知道为什么吗?”“你说。”“唉,你们燕国,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打过仗了,这是件特别危险的事情。和平太久,你们忘记了强国的前提,是武装力量。你们的政斗内耗很厉害,而且各方面的制度还停留在以前非常僵化”“娘让你来开解我吗?”“不是啊,她让我来睡你。”林有鹿站起来,温言以为他要送客,于是她也站起来,自觉离开,说话许久,她困了。裙子被扯住,温言回头,陌生冷冽的气息包围住她。一段时间后,她想从床上逃走,太硬,她受不了。往外伸的手臂被抓回去,一夜闹了多次动静。隔天晚膳一起坐,林有鹿被容夫人盯看,他不自然的瞥过目光。容夫人把目光移向温言,和蔼可亲,“阿言,你的院子屋顶漏水要修缮,不如换个地方吧。”温言拿筷子的手顿住,看向林有鹿,他的目光有慌乱,温言放下筷子,拿巾擦嘴,“那得先成亲,我不喜欢被人嚼舌根。”“好。”林有鹿不假思索的答应,林儒生黑沉了脸,容夫人踌躇,林启山也停下用餐,“成亲的话,景国那边也会知道。”“那也没办法,索性告诉他们,我在这里安家了,我叛得彻底。”“不怕?”“我想活着,想施展我的抱负才华,说句不要脸的话,我是景国朝廷栋梁,我做了多少实事,那国民银楼为朝廷贡献了多少税,景国现在的经济我有很多功劳。除了经济,我还改革军务,我费了大力推改成功,景国兵强马壮也有我的汗水。我这十几年青春全部付给朝廷,换来爹娘惨死,我还有什么可怕的。”林启山问她,“你做的可不止这些,有时候我也奇怪,你怎么会一心为民。”温言苦笑,“不是我一心为民,是我想让景国变得更好,我所做的,有私心私利,但更多的是想建设一个强国,这是我做臣子的心愿,我这人不大聪明,位极人臣实属牵强。”林启山最后问她,“若是有朝一日燕国和景国有冲突了,你怎么选。”温言笑了,笑得让人不舒服,“林老,我问你,你觉得燕国和景国目前有多少差距。”静到落针可闻,她换了个说辞,“或者说,你们觉得燕国和景国有多少年差距。”容夫人率先回答,“十年。”
温言摇头。林儒生和林有鹿都回答五十年,温言又摇头,她看向最后一人,林启山叹气,“在内战未结束前,都是空谈。”温言点头,“燕国还在内战消耗,景国在发展,差距一直在拉大,所以说,林老刚刚的问题,是空谈。”林启山拍定,“选个好日子成亲吧,大办。”林儒生不再反对,而是谈之后,“温言,燕国对女官员还是有意见的,尤其是你之前做过的事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“那你也让他们做好准备,可别被女人气哭。”林有鹿笑了出来,林启山笑得大声,“这下,恐怕有他们哭。” 帝王爱八月初八,黄道吉日,天气爽朗,是个好日子。燕国的传统婚礼很奇特,是在寺庙举行仪式。早晨吉时,温言身穿白色红边礼服,林有鹿身穿黑色红边礼服,两人手腕上系一根红绳。亲属家眷以及宾客们排新人后面,形成长长的一列队伍。新人的前面,是两个寺庙小童,身穿红色衣,头戴尖高帽,手中有金铃。随着礼乐奏起,小童带领新人进入场地,长长的队伍移动。温言的短发被盘起来,耳际插了今日新鲜摘下的鲜花,后脑垂下长长的金色流苏。林有鹿一头短刺发,看起来英俊清爽,外人对他大龄不成亲有说法,尽管他本人不在意,但是家人心里急忧。燕国的婚姻,信奉神祝,认为是天缘,命中注定。一直到仪式结束,温言和林有鹿手上的红绳才被取下,小童剪下他们的衣一角,与红绳一起放在白色盒子中,这将陪着他们一起葬进墓。婚宴也是在寺庙中,围绕着每一棵古树环坐。开宴前,是寺庙表演祝福舞,温言觉得自己的婚礼新奇有趣,全程认真对待,现在身上换了身宴会礼服,比之前的要华丽许多,与林有鹿身上是同一色。她没想到,燕国上至达官贵人,下至平民百姓,婚礼平等的在寺庙举行,一律得到神祝福。主家的席桌,是一字面对全部宾客。祝福舞结束后,林启山讲祝词,他语言幽默,频频引发宾客发笑。容夫人眼眶红红,不时娟巾擦泪,她是喜极而泣。林儒生和林有鹿直板板坐着,面色都冷冷。温言在吃自己的喜糖,牛乳味浓,突然,林有鹿嘴里被塞进糖,“我们的喜糖多甜,你可别苦脸,说出去还以为我温言苦着你了。”温言张嘴等,林有鹿剥开糖纸,听她大女人发言,他掀起唇角,伸手喂她。林启山抢占林儒生的发言时间,留给他匆匆几句结束,就开宴。宴席是分餐制,每人一份。温言被精致菜品惊艳到,她拿起菜单看,总共十二道菜,每道菜名下,都有注释有哪些食物,精细到了这